第19章 八极焚天境

秋雨微润，雨帘之下，一人盘坐而立。

东海之境的秋雨显得格外的凄凉，似乎老天也感受到了那雨帘之下的他的伤心和悲痛。

但是那仅仅只是“似乎”。

所以祭离却不是那么认为的。

他觉得自己不悲伤，也不能悲伤。

而此时重要的是祭离得理清最近的一些事情。

所以他沉默的独自一人盘坐而立，他需要思考，安静的思考。晨时的秋雨下得很及时，也很完美。

第一件事情，自己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，很显然，自己母亲若凉冰很清楚，但是却不告诉自己。

第二件事情，圣域是否是终点？如果是的，那么在那片空间，那冥火船帆之上的红衣女子又作何解释？仅仅一句咒语，笑傲天便震飞而去。

第三件事情，母亲前往的到底是什么地方，为何心甘情愿，父亲祭阳为何也是如此？

以至于最后一件事情，自己该如果抉择这些事情，该如何达到母亲所说的“时机还未成熟”？

时机成熟的关键是什么，或者是条件？

成为尊者或者是圣域？

还是说等待那个时间点的触发？

祭离在这几个时辰都是得好好冷静思考的。

幻影阁楼之上，重楼，以及龙两兄妹各有各的心思。

重楼沉默的横靠鎏金大柱上，双眼的的眸子尽是看不透彻的深邃，仿佛奥衍沃龙的镜水湖面般深不见底，重楼信任祭离，信任一切都会好过来的，但是却看不透祭离。

所以他渴望接近祭离，这很奇怪，也很没有面子，重楼是这样觉得的，自己可是重楼，孤寒冷漠的魔族少年，但是祭离却不得不让他提起兴趣靠近他。

祭离很简单，简单到一丝一发，所以重楼习惯靠近这样的人，如同两人初次见面那样。

祭离很不简单，所以重楼更加想要靠近他，自己等人能晋级到尊者那个无上境界，至今重楼却没有忘记，所有人都不笨，重楼也亦如此。

这和祭离息息相关，但是大家都不会去说什么，或者刨根问底，因为大家是朋友，所以朋友都想为朋友好。

若凉冰就是看到这一点，所以才把这个所谓的秘密暴露给了大家。

龙倒是看得开，神采奕奕的谈笑风生，偶尔看了一眼远方雨帘下的模糊身影，嘴角也是微微上扬，就如同水灵所说的——自己哥哥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。

或许人生本该如此，但是坐到这一点很难，所以龙乃是真人，妖族中的真人也。

这时，夜姬迈着莲花碎步走了上来，相对来说，夜姬身体还是没有恢复过来，精致的脸上略显苍白，但是却多了另类的美感。

她看了一眼重楼，却没有看到重楼理会她，也不知道在沉思何事，不过却被龙的话拉回了思绪，方才知晓夜姬正面色冷漠的望着自己，毫无犹豫立身半膝跪地，恭敬道：“不知公主到来，罪该万死”。

夜姬脸色并不好看，所以重楼跪得更加沉重而有力。

罢了。

夜姬一句话，重楼释然，但是并没有起身。

所谓罢了，值得深思，所以龙那狭长美丽的眸子细成了一条缝。

夜姬并不知道祭离的事情，她来自然有她的“原因”，她是奉命前来的，但是还有一半是自愿前来，她想看看祭离倒地有什么魅力的地方，竟然让祭家王朝的五位天才面色难看。

同样一个姓氏，在场的所有人并不是没有想到某些东西。

但是……

祭家的权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挑战的，所以天机子那夜警告了笑傲天——祭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。

祭家恐怖在何处？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，也没有人不可能不知道。

所以充耳不闻便是在场所有人最理智的做法。

但是魔族不同，夜姬更加不同。她是魔族最强战斗种族后裔，而且她不得不涉入其中，因为魔族的“恶魔之子”到来。

那个一直隐藏在奥衍沃龙的恐怖怪物，倒地在计划着什么，夜姬不知道，也不会想去知道。

道不同不相为谋，但是作为依附老魔王的夜姬一族不得不去实行臣子该做义务，所以这一次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自己的义务。

不得不去做的义务。

夜姬不喜欢这样被迫的感觉，但是没得选择，因为她是夜姬。

……

……

晨光乍现，灰蒙蒙的雾气萦绕整个专门为笑傲天分配的府邸，空气中莫名的阴冷。

早已经习惯早起的祭离刚刚从梦之境中退了出来，远方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
祭离嘴角一样，面露出了从未见过的笑容，很兴奋但是刻意压制，略带了一丝可爱的孩子气。

只不过主人本身不知晓罢了。

声音很大，传遍了整个府邸，紧接着重楼等人冲了过来。

“出什么事情了？”龙睡眼朦胧的手握扇羽道。

祭离摇头示意没事，他知道自己身份迟早会曝光的，祭离道：“龙阳哥，怎么有空跑这里来啊”！

只见跑到黑影浮现，最前面的是便是祭龙阳了，长发束起，编制得很有规律，很干净，极具威慑力的双眼仿佛猛兽般，这是战场杀敌多年才具有的气质。

“你这小子，若不是我手下前些日子在你们这里偶然遇见，我还真不知道，”祭龙阳双手负立，笑得很舒心。

多年不见，两人明显有略微尴尬，话题到此突然沉默了一两秒，彼此相互观察着。

五年前，情同兄弟两人分离，稚气未曾脱离，那年祭龙阳十七岁，那年祭离十二岁。

随后祭离向祭龙阳介绍了自己身后的众人。

大家并没有表现出自己是祭家一脉，而过多诧异，如果非要说没有彼任何惊讶还是有的，那便是面前的祭家，甚至是天修大陆年轻一代的神话人物。

祭离疑惑，“你们不表现点什么吗”？

重楼疑惑，龙嗤笑道：“祭家的血脉，你真当我们傻不成”？

祭离一愣，久久没有反应过，嘴角最后却笑得很高兴，发自内心一笑。

大家早已经知道了，不揭穿，不问出处。

“兵王的称号，听闻已久，”龙欠身鞠躬，祭离略微一愣，没想到龙还是识得礼数的，最重要的是，对象是自己的哥哥。

这让祭离产生了儿时的情绪，如果可以他会仰着头，骄傲的望着前面这器宇轩昂的哥哥。

祭龙阳摇了摇头，礼貌性的回了一句，随后坐了下来畅谈起来。

雾气缓慢尽数散开，没有任何温度的阳光穿透了层层淡薄的雾气。

话题也戛然而止了。

“八极焚天境？”谈到这里，祭龙阳哪怕是再多么老练沉稳，也略微惊讶和不赞同的气愤。

“我不赞同，”祭龙阳毫不犹豫，站了起来，双眼尽是不解。

祭离早已经知道结果，脸上并没有多么大的表情变化，“我必须得去，龙阳哥”。

“就为了那个三年后的赌约？”祭离已经尽数告诉了自己最近所发生的事情，唯独母亲的事情，祭离不想龙阳知晓，否则白害而无一利。

祭离沉默，空气突然变得沉重压抑起来。

大约十息，祭离勉强自己露出笑容，但是显得很难看，很尴尬，很僵硬。

语气之中带着很多东西复杂东西。

“身为祭家，我不得不去，”祭离这一笑很凄凉，包含了很多东西。

身为祭家他确实不得不去，这很具有说服力，特别是对祭龙阳。

祭家男儿容不下弱者，尽管祭龙阳并不认为祭离是那种人，但是未来的道路之上，祭家现在的所有都是两兄弟所期望的那样，所以祭离的这一句“不得去去”，的隐含意义提到了祭龙阳心坎之上。

祭龙阳叹了口气，他妥协了，这个世界上太多的身不由己。

“元帅，时间已到，”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混厚有力的声音，很沙哑，并不好听。

祭离这时候才注意到祭龙阳身后不远处站立着两位战士，这一看不要紧，一看祭离险些蹦了起来。

这两位野兽般的男人，上身伤痕累累的上身，肌肉仿佛钢铁般有力，祭离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一拳头砸下来自己受不受得了。

紧接着其他人却站了起来，特别是夜姬，面色并不好看。

“雷氏家族？”祭离看着他们身上精密的雷电符文，一眼就确认了，这正是雷氏家族的两位幸存者，这并不难认出，因为他们那身符文是他们身份的象征，也是雷氏家族的象征。

雷氏家族，毁灭之神，将会是这两位的无上荣誉，也是不幸的。

家族为何灭族，无人不知，因为哪是一个天灾，九天灭顶之雷久久没有离开雷氏家族的根基之地。

那一夜，尘土飞扬，迷烟四散，仿佛炼狱的雷氏家族早已经不复存在，唯独两个孩子活了下来躲过一劫。

在场所有人，祭离猜想不仅仅有震惊吧！看了一眼仿佛寒冰般气息的夜姬，暗暗道：“还多了点杀气”。

毁灭之神的雷氏兄弟和魔族这夜姬一族，有着天修大陆公知的天大仇恨。

夜姬的皇兄一千多年便是陨落在了这雷氏兄弟之手，真正让雷氏兄弟名气大震的是与夜姬父皇那一战。

两兄弟曾经以尊者境界完胜了圣域之境的魔族第二号大人物，也就是夜姬父皇——“夜无双”。

尊者和圣域境界差距之大，无人不知。

举手抬足之间，尊者便望尘莫及，但是雷氏兄弟却硬是打败了夜无双，哪位风云人物

可以说已经一千年岁月过去，若是让人知道两位恐怖的怪物出现在奥衍沃龙，天机子等人早已经出山了，自然魔族那边会坐不住。

所以夜姬杀意很足。

……

更加让祭离意外恐怖的是，自己哥哥，祭龙阳靠什么将这两位难以想象的人物收入麾下。

祭离愿你得知，更加不会去问。

祭龙阳离去之时，并没有过多的感叹，但是要眼神中包含了太多，足矣。

看着自己弟弟前往是非之地，这便是身不由己。

这便是祭家男儿。

很不幸运。

……

……

晨时分，城墙之上，秋风萧瑟，祭龙阳战袍飞扬着，身后自然是那两道坚强的堡垒身材（雷氏兄弟）。

“元帅，那个孩子很特殊，”哥哥雷月凝神道。

“怎么特殊法，”祭龙阳并不吃惊。

“他体内似乎有着很特别的力量，”雷月接着道。

“是很特殊，一直如此的，”祭龙阳微笑点头，有笑傲天作为后盾，以及他相信祭离的实力，自然一半的担忧还是硬吞了下去。

将臣意不通意，但是却都在关注着他们脑海那个还略带稚气的少年，因为那少年很特殊。